2021年7月，河南空難事件旱災引致歇業；

8月，禽流感反擊，歇業；

9-10月，受禽流感影響營生低迷；

11月，禽流感又反復，被要求停止餐食；

12月，期盼能夠復蘇！

一位河南餐飲老板娘如此記述著他們2021年的后半段歷程。按其所說，整個2021年，鄭州餐飲行業全年經營時間最多只有6個月。

來到2022年，當餐飲老板娘們準備鼓足勁頭，大干一場，卻不料，年初禽流感再次突然來襲，鄭州經歷長達三四個月的停止餐食。

5月，禽流感反擊，該地餐飲行業又延宕二十多天；10月，禽流感再度“來勢洶洶”。

五年來最難的一次，連送餐也做得好

鄭州，史謂“天地之中”，許多人因少林寺而認識這座位于中原大地的城市。事實上，鄭州不僅是河南的省會城市，也是我國的人口大省、農業大省，與此同時，還坐擁著全國交通、商貿資源。

一直以來，鄭州也是大多數餐飲國際品牌進行市場布局時會優先考慮的城市之一，該地的餐飲行業也因此繁榮和興旺。

但禽流感這3年來，鄭州的餐飲行業遭受了巨大沖擊。

“去年基本也就干了半年，到去年，真是越來越難了。”河南該地一間經營燒餅的老板娘則表示，去年先后經歷了幾波禽流感，他感覺他們就像在坐過山車一般，時不時就要心悸一陣。

他告訴餐飲吧，其實去年“十一”前夕，鄭州餐飲市場好不容易迎來了一波小高潮，許多商鋪都人氣火爆，大排檔門前也大排長龍。有人說，這五年來，從來沒見過商鋪有這么多人。

市場的短暫回暖一度讓他和許多餐飲老板娘感到驚訝和興奮，但還沒等大家回過神，禽流感就猶如當頭棒喝，讓他們一瞬間再度跌入谷底。

10月中旬，鄭州市大街小巷的煙火氣戛然而止。

△禽流感前夕空無一人的城區，餐飲老板娘康長喜攝

截至10月31日，有持續近二十天，鄭州大多數住宅小區都嚴格遵循“不進不出”的原則。部分住宅小區甚至無法接收送餐和快遞。

居住在鄭州市中心的王女士說，10月31日，她打開美團送餐發現，自家附近的姐弟倆土豆粉、福狀元等連鎖大排檔面統統都無法點送餐了。之后，她又嘗試從巴奴毛肚火鍋的點餐小程序上點餐，但也都顯示沒有匹配的店面可以外送。

許多大排檔的雇員困在居住的住宅小區內無法出入，大多數大排檔面處于延宕狀態，僅有極個別店面保持著部分線上業務。

在鄭州開有十余家快餐店的劉老板娘說，他們的店都在商鋪，店門口200多名雇員都無法出住宅小區，所以現在連送餐也做得好。

“就算能送餐，訂的多但退的也多，因為有一些區域的城區被暫時封閉，送餐小哥送不過去。”鄭州主營午餐的小喜哥胡辣湯老板娘康長喜則表示，他所在店面的送餐配送范圍，從禽流感前的50多平方公里降至28.8平方公里，后來又急劇下降至不出5平方公里。

△禽流感前夕空無一人的城區，餐飲老板娘康長喜攝

“這可能是近幾年來，營生最難做的一次了。”不少小吃、快餐、燒餅等連鎖大排檔的老板娘紛紛感慨道。

雇員住店、老板娘睡庫房

誰也不知道禽流感什么時候會結束

在鄭州該地有近30家店面的某西餐國際品牌，其店內雇員告訴餐飲吧，10月這波禽流感剛一冒頭，公司就統計了可以駐守店面的雇員數量，他們也提前做好了隨時住店的打算。

小喜哥胡辣湯店面的雇員也都在店門口住下了（住宅小區也回不去），男生睡在總店，女生睡另一間店，而老板娘康長喜本人則已在庫房里住了三四個多月。

△康長喜禽流感前夕一直住在庫房里，康長喜供圖

△康長喜的雇員住在店面里，康長喜供圖。

鄭州東區的一間火鍋店，老板娘馮姐和八個店員都沒回家。店面無法營業，老板娘就帶領雇員們白天幫周邊的住宅小區居民去菜市場買菜、送菜，晚上就睡店門口。

有餐飲老板娘說，因為店面處于風險區，接到通知時，他們和雇員就被隔離在店門口了。幸虧店門口還有菜肴，他也就直接將菜肴拿出來，當作大家的一日三餐。困難關頭，起碼能保證雇員不餓肚子。

據河南電視臺民生頻道報道，土房子怪味魚的老板娘和老板娘娘在鄭州10月這波禽流感前夕，連續15天為68名封控雇員送餐。包子、饅頭、胡辣湯、大盤雞、魚……68份雇員餐不是小數目，每次光和面都得50余斤。

鄭州該地某連鎖餐飲公司負責人則表示，目前只有不出一半的店面能運轉，也只能盡量把疫期歇業帶來的損失降至最低。

誰也說不清禽流感會持續多久，但即便如此，老板娘們對待雇員還是一切如常。

累計歇業60天，還有信心嗎？

有人整理了近3年來鄭州餐飲延宕的時間，發現從2020年到去年的10月，該地的許多大排檔累計歇業時間已超過150天。

△圖片來源：攝圖網

僅去年以來，餐飲停止營業的天數已近2個月。

2個月的營收，可能是大多數大排檔全年的凈利潤。

自媒體包姐商業說的一篇該文中提到稱，即使現在到年底一天不歇，在沒有任何補助和減免的情況下，鄭州絕大部分大排檔虧本已是定局。

“禽流感在一點一點地把餐飲人往下拽。讓你無處發力，脖子被卡得出不來氣……”在鄭州干了十多年餐飲的李老板娘說到。

一位從地產轉行餐飲的老板娘，這兩年開茶飲店賠了四五百萬。但他仍則表示慶幸，因為10月這波禽流感之前，他關掉了8家店，算是及時止了損。

在鄭州經營西餐的李蘭（化名）算了一筆賬，他們的4家大店，100多個雇員，一個月房租加上雇員工資、菜肴損耗等禽流感引致的損失，加起來有150萬以上。

他說，如果是經營不好引致失敗，輸了就認了，但現在不是經營問題引致的閉店，他們真的很不甘心。

如今，李蘭還在努力地鼓勵雇員，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也總忍不住問他們，“還有信心嗎？”

△圖片來源：攝圖網

“每一次禽流感過后，客流量恢復都得十天三四個月。”鄭州一間午餐連鎖國際品牌負責人說道。

他經營的午餐類產品，屬于剛需，且店面幾乎都在社區，但每一次禽流感一來，客流仍然會嚴重下滑。緊接著就是現金流的緊張，困難的時候連雇員工資都發不出來。

寫在最后

河南省餐飲與賓館行業協會會長張海林此前接受媒體公開采訪時曾則表示，河南有40余萬家餐飲業，但年營銷一個億以上的餐飲業占比不出10%，大多數都是小微企業。

經過2021年至今的多次禽流感洗禮，實力相對較弱的小微餐企就難了。

10月29日，鄭州市餐飲與賓館行業協會發布《致廣大餐飲業房主的一封信》，信中有這樣幾個關鍵信息：五年禽流感的影響讓餐飲人如履薄冰……數以萬計的餐企舉步維艱……10月禽流感突如其來，許多許多餐廳這段時間都是零收入……

為此，協會呼吁社會關注餐飲人的困境，呼吁房主和餐飲人風雨同舟。

但禽流感之下，各種“難”還在不斷上演。

好在，也有好消息。11月2日起，鄭州各區域已開始逐步恢復正常的生產生活，有不少大排檔鋪已開始準備復工。如位于鄭州正弘城商圈的鮑師傅，已開門迎客。

只愿，歷經劫難后的鄭州餐飲行業能早日恢復生機與繁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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