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林改造,劉鎮湘大罵降將拍馬屁,杜聿明瞪眼怒吼:你再說一遍

大概在1956年的某一天,功德林戰犯管理所,爆發了一場劇烈的爭吵。爭吵的問題很尖銳,原國民黨軍64軍中將軍長劉鎮湘,因為一件小事,突然破口大罵眾降將拍共產黨的馬屁。
一、新生園地引發爭吵
爭吵事件,起源于一塊學習園地,當時功德林里的叫法是“新生園地”。名字含義一望可知,不多解釋。
原中將軍長劉鎮湘性格倔強,自淮海戰役被俘后,內心一直比較抵制所謂的改造,他像原十二兵團中將司令黃維一樣,自命為國民黨政權的孤臣,思想改造很艱難。此時見到新生園地這幾個字,自不免一頓窩火。
不過令他更窩火的事,還在后面。
新生園地,并非管理所強迫降將們辦的,而是他們自發刊辦的一塊小園地,供大家在上面展出自己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的體會,以及刊發文學作品,等等。
這塊新生園地看似簡單,就是在墻上掛了一張雙人床的白床單,也就不到4個平米,卻凝聚了國軍降將們的各種智慧。
國軍降將里有許多文人雅士,比如原國民黨山東省黨部主任委員龐鏡塘,此人擅長寫各種毛筆字,“新生園地”四個題字,就是龐鏡塘手書的小篆。
在近代以來國共兩黨的墻報史上,用小篆寫題頭怕是破天荒頭一遭。墻報是大眾宣傳工具,歷來都是越簡單越明了越好,你寫小篆誰能看得懂。
不過在功德林里卻不用擔心這個問題,除了極個別不識字的,能進戰犯管理所的國軍降將,哪個沒有經過院校教育,看這點篆字還是不在話下的。
不光是龐鏡塘貢獻了書法,原國民黨軍統北方區負責人、少將文強,也寫了“改惡從善、前途光明”八個字,都是漂亮的正楷,堪稱名家之作。
文強是何許人也?據說和毛主席有一定親戚關系,周恩來當年曾介紹其入黨,劉少奇和他是純老鄉。但此公性格過于耿介,被俘后也比較抵制改造。和黃維、劉鎮湘屬于一個類型的。
現在連他都出來搞這種應景的唯上文章,劉鎮湘憋了一肚子氣,真是衣冠掃地、氣節蕩然啊!劉鎮湘認為這太奴性,不夠有骨氣。
偏巧,學習委員會還不為已甚,在新生園地上畫了一幅畫。畫面正中有一匹棗紅色的奔馬,馬上端坐一名身著綠色軍裝的解放軍戰士,戰士高舉紅旗,迎風飄動,煞是好看。
主題畫的左邊是幾朵紅梅,這是文藝小能手文強畫的。右邊是幾朵盛開的牡丹,乃是素有小蔣介石之稱、原國民黨軍青年師206師中將師長邱行湘的手筆。
劉鎮湘越看越氣,你們一個個的平時都裝的挺有本事,到這種時候個個奴性十足,丟盡了臉面。
劉鎮湘有氣也不好發,畢竟功德林里是不準打架的。劉鎮湘腦子一轉,想了個足夠的惡心人的辦法。
他趁著人多的時候,站在新生園地前面,伸手在畫上棗紅馬的屁股上重重拍了幾下,然后得意洋洋地站在新生園地前面,坐等有人來找他理論。
果不其然,負責新生園地編輯的幾位降將登時炸了鍋。
文強、邱行湘就不消說了,其他幾位,理論學習專欄編輯宋希濂(原華中“剿總”中將副司令)、廖耀湘(原東北“剿總”遼西兵團中將司令),美術編輯郭一予(原徐州“剿總”辦公室中將主任),批評表揚專欄編輯徐遠舉(原保密局西南區負責人、少將)等人,聞訊都來質問劉鎮湘,到底是何用意,為何要侮辱人。
劉鎮湘破口大罵,指責眾人拍馬屁太明顯,又說:“把你們搞墻報人都叫來,我也不怕。”
人越聚越多,大家原來在國民黨軍中,職務各自有別,軍銜也差不多,本來就誰也不怕誰,此時在這里,都脫了國民黨的軍裝,更是誰也不服誰。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宛如水雷炸了蛤蟆坑。
關鍵時刻,杜聿明過來了。
杜聿明個子不高,平時說話不多,但氣場很足,一到場便厲聲怒斥劉鎮湘:“你再說一遍!怕不怕是小事,對不對是大事。你今天就不對嘛!大家搞新生園地小墻報,那是好意,你為什么要說這是拍馬屁!”
杜聿明在淮海戰役是劉鎮湘的上司,中間隔著兩級,平素給他提鞋都輪不上。
劉鎮湘左看看,右看看,再回頭看看墻報上貼的小文章,再看看杜聿明威嚴猶在的眼神,終于不說話了。
功德林管理所的干部并未介入這場爭吵,而是饒有興趣地旁觀了一下,干部們都為杜聿明挑大指稱贊,這位國軍重將不簡單,即使在縲紲之中仍然是降將們的老大。
二、國軍降將難過思想關
杜聿明在功德林里確然是位大佬,不管誰見了,都敬他三分。
杜聿明的軍銜其實并不高,被俘時是徐州“剿總”副總司令兼前進指揮部主任,中將軍銜。但杜聿明智商極高,在軍事上極具眼界與才能。他是黃埔一期生中少有的擔任方面軍指揮官的狠角色,1946年出任東北保安司令長官,1948年又到徐州剿總,名非正印長官,實際上就是全軍之統帥,與華野粟裕類似。
黃埔一期同批之中,也就胡宗南能與之匹敵,但胡氏與蔣介石有同鄉關系,杜聿明是陜西人,他的地位全靠過人軍事才能掙來。
杜聿明還有一可貴之處。解放戰爭中,國民黨各大戰略區的最高軍事長官無一被俘,都在喪師失地、最后總崩潰的前夕逃之夭夭,如東北之衛立煌、華東之劉峙、華中華南之白崇禧、西北之胡宗南。杜聿明原本也有逃走的機會,陳官莊被圍之際,蔣介石曾派飛機到重圍之中接他走。
但杜聿明有古名將之風,天亡我也,非戰之罪。他不忍丟下數十萬將士,拒絕坐飛機逃走,最終做了俘虜。就憑這一點,他在降將之中也能直起腰桿。
杜聿明之所以能鎮得住劉鎮湘,幾句話就叫他服軟,一方面靠他在戰爭中的表現,一方面也靠被俘后的表現。
國軍將領被俘后,大多難過思想關。
大凡將軍被俘,要么自殺盡忠,要么降順敵人,除此別無他途。
如果中國將軍被外國俘虜,大部分都選擇舍生取義。但國共之爭大家都是中國人,被俘了不至于放棄生命。生死問題不用管,接下來遭遇的最大難關就是思想關。
杜聿明是國軍主要方略的制定者,在大決戰開打前已經清晰地預判到雙方走勢,一度提出過反制粟裕的戰法,但未被蔣介石采納。
淮海戰役國軍一步步失敗,杜聿明雖然有解困之法,但無奈國軍頂層已爛,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數十萬國軍被殲滅,杜聿明在思想上極端痛苦的。被俘之后,他并不接受這樣的失敗,也不甘心當解放軍俘虜,被捉后一度拿磚頭自殘。
不過杜聿明的思想又是睿智的,不走死胡同,經過一段時間改造后,認清中共勝利的優勢在于信仰、在于主義、在于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后,跨過了那道阻擋視線的山梁,他便逐漸認同了共產黨必勝、蔣匪政權必敗的道理。
所以,在功德林里最先丟下以前的身份包袱、最先接受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的,恰恰是身份包袱最重、地位最高的杜光亭!
有兩件事情令眾降將們特別服氣。
三、杜聿明為何仍是老大
一件是抗美援朝時杜聿明強撐病體做干糧。
杜聿明思想上不愿接受國民黨軍失敗,這是人所共知的。但志愿軍在朝鮮打出驚人戰績,把美軍趕回三八線以南,令杜聿明深為震驚。美軍一貫是國民黨軍的大哥兼師傅,在朝鮮竟被打成這樣,杜聿明對中共固有的認知發生巨大轉變,開始贊同中共軍隊。
當時志愿軍的后勤補給出現了問題,無法就地解決糧草,國家號召人民群眾為志愿軍趕制干糧,有的做炒面,有的炒大麥、炒米。功德林的降將們也分配到一部分任務,為志愿軍炒麥。
一些年紀較輕、身強力壯的戰犯,被編入炒麥隊,和管理處的干部戰士們一起干活。洛陽戰役被俘的邱行湘,一次能搬動兩百斤的麥袋子,人稱大力士。杜聿明身患多種疾病,一邊腎臟都壞了,干不了這樣的力氣活兒,但也力所能及地拿著大鐵鍬,在炒麥鍋里翻動,往里放鹽、放糖,一遍遍炒制。許多不愿參與的降將,見杜聿明如此作為,紛紛為他挑大指。
另一件是杜聿明當裁縫。
戰犯管理所的降將們,生活比較枯燥,除了理論學習就是簡單的體力勞動。許多人精神上是苦悶的,不會很好地排遣。但杜聿明就不一樣,由于思想的活躍、實踐能力又強,他參加了縫紉小組,并很快脫穎而出,靠精湛的縫紉技術又當上了最高長官——縫紉小組組長。
這個組長是實至名歸的。縫紉小組共有九個人,負責給功德林所有降將們縫制衣物。這在以前,這些中將、少將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都是下賤的人干的活,現在要他們來干,都笨手笨腳,有的人還取笑報名參加的人。比如軍統特務沈醉,若不是當年干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此時怎么會甘心放下身段干這種有失身份的活計。
杜聿明思想上沒有任何負擔,學技術學的很快,在九個人中,只有他會全套技術,裁布、縫衣、打邊,最復雜的絎——也就是把棉花和布縫在一起,做棉衣、棉褥的時候用得到,他也練的爐火純青。
甚至他還會修機器,修農具,只要他愿意干,沒有干不成的。
眾人無不為他這份本事折服。其可貴之處,一在于有行動能力,是實干家,這與他當年指揮遼沈戰場和淮海戰場千軍萬馬的本事是相通的。二在于他能夠駕馭自己的思想,即使在人生的低谷,也能克服思想上的苦悶,使自己的精神、意志、信念,有一個安身之處。
這種境界,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黃維被俘后,思想上又打了一場淮海戰役,實在抵擋不住中共的理論教化與改造,但又舍不得丟下心中的固執,他選擇了一種特殊的逃避方法:研制永動機。永動機的理論流傳已久,早已被物理學界證偽。黃維受過高等教育,未必不知道能量守恒定律,但他依然沉浸其中,與其說是研究科學,揆諸內心,焉知這不是他以這個沒有實現可能的研究,來躲避中共的繼續改造?
這與杜聿明的境界相比,是多大的落差與悲哀?
杜聿明在眾多降將之中,不光靠往日的長官身份保持尊嚴,也靠著他強大的內心,依然高視眾人,隱然仍是“司令長官”。
所以,他一說話,劉鎮湘不得不暫時收斂一下。
說到劉震湘,他管理所的表現,確實也是夠奇葩。
四、劉鎮湘裝忠臣惹眾怒
劉鎮湘和日本人戰斗過,有過一些勝績,這是他后來抵制改造的現實基礎。
他曾在一次內部討論上,激烈地抨擊其他降將。
那是一次理論學習。管理所安排一段時間讓戰犯學習人民日報發表的“九評”文章,有一次他們座談討論后,劉鎮湘又指責別人說話言不由衷,有奴性,共產黨說啥他們就跟著說啥,完全沒有自己的獨立思想。
大家聽了自然不高興,在理論學習會上對劉鎮湘進行反駁,誰知越說越激烈,批出了火星子。面對大家的一致反對,劉鎮湘很不服氣,在會上說什么“我早就同情共產黨”等粉飾自己的話。他表面上這樣說,其實內心打得算盤,是在不引起管理干部警覺的情況下,為自己打敗仗作辯解,證明自己多么厲害,證明自己對故主蔣介石還有一絲香火情。
做人貴在真誠。降將們被俘之后,大多都承認在軍事上是徹底失敗的,大家也都打過日本人,為什么就你劉鎮湘這么做作呢?難道你裝成忠臣,你就是忠臣了?
對劉鎮湘有所了解的降將當場揭發說:“你劉鎮湘在即將被解放軍殲滅時,還拿著蔣介石授給你的‘中正劍’,到你親手培植起來的那個師督戰,要頑抗到底,最后你還是被俘成為人民的罪人。”
更有原七兵團的舊將指責劉鎮湘,你同情共產黨,那你為什么下令殺了29名解放軍士兵俘虜。為什么還用毒氣彈毒暈解放軍戰士,還用刺刀挑死他們!
劉鎮湘大驚失色,連忙辯解說,用毒氣彈那是上峰的命令,挑死解放軍士兵那也是一線的士兵們干的,戰斗之中殺死敵兵也可以理解吧!
至于殺死29名俘虜,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違法國際戰爭公約。對此,劉鎮湘則死不認賬,他說,這是黃百韜直接給64軍軍長黃覺下令,黃覺命令下面執行的,他并不知道此事。
這些細節,若非大家揭發指責,或許劉鎮湘后來在寫淮海戰役親歷記的時候,都不會寫此一筆。
面對眾降將群起而攻之,劉鎮湘惱羞成怒,不僅不認錯,反而以“絕食”相對抗。
絕食一連絕了三天,和他一個監舍的徐遠舉見他也走不動路,說話也無氣力,怕他真的餓死,趕緊向管理干部何殿奎報告。
何殿奎立即派一工作人員去伙房熬了一碗玉米面粥,接著把劉鎮湘帶到審訊室,在地上鋪好被褥、枕頭,讓劉躺下,又把他雙手銬好,然后把他鼻子一捏,用小勺喂他玉米粥。
劉鎮湘內心死硬,其實也想找個臺階下,見人喂飯,吃了兩口就說“我自己吃吧!”
何殿奎于是給他卸下手銬,劉鎮湘狼吞虎咽地吃起了玉米粥。
何殿奎教育他說:“你今天表現還算不錯,早就該自己吃飯,不應絕食。”又說:“今晚給你做一碗面片湯加一個雞蛋,再吃兩天病號飯,待胃好些后再同大伙一起吃飯。”
劉鎮湘點點頭,表示服從。
劉鎮湘后來思想上也逐漸轉變,據說是杜聿明的一件事,給他以極大震動。
進入功德林后,國軍降將都要寫一份回憶性質的《自傳》,回顧在國民黨軍中的所作所為,進行深刻的反省。
杜聿明也寫了一份,寫完后交給管理干部,沒想到一位姓李的科長叫他到功德林管理處,接受詢問。
杜聿明內心頓時引起一陣波動。他的第一反應,是不是有什么罪過沒有寫進去,引起管理處的疑問?
杜聿明打仗素來光明正大,戰場對壘有所殺傷在所難免,相信解放軍不會在這方面找他的不是。那么還有什么事呢?淮海戰場上,最后時刻突圍,國民黨軍曾經施放過毒氣彈,但那是蔣介石的命令,而且是在杜聿明被俘之后施放的。
帶著滿腹狐疑來到管理處,李科長一問話,才讓杜聿明一顆心放回了肚子里。
原來是因為杜聿明沒有把昆侖關之役寫進《自傳》里。
1939年11月的昆侖關之役,杜聿明時任第五軍軍長,率部擊敗號稱“鋼軍”的日軍第五師團頭等主力第二十一旅團,殲滅日軍1萬余人,其中擊斃者多達5000多人,日軍二十一旅團長中村正雄少將斃命于此。這是抗戰中少見的大勝仗,杜聿明之所以不寫,大概覺得自傳是交待反動罪行的,寫這個倒成了夸耀功勞。
杜聿明謙虛地解釋說,這種小事,不足掛齒。
誰知李科長卻嚴肅地說:“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接著他把昆侖關戰役的大致經過,當著杜聿明的面扼要敘述了一遍。
杜聿明心潮澎湃,幾乎不能自已。共產黨人為天下萬民蒼生計的境界與心胸,他實在是低估了。
這件事后來終于傳到劉鎮湘的耳朵里。
論抗戰的功勞,他連同為戰俘的宋希濂、廖耀湘都比不上,遑論杜聿明。在中共如此寬闊的胸懷之下,還拿著那點微末之功當頑抗之資,那才是貽笑大方。后來劉鎮湘的思想終于慢慢轉變。但終究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即使有所轉變,劉氏的態度還是比其他人頑固一些,他一直在監獄里度過26年時光,在1975年政府下令特赦剩余全部戰犯時,才重新獲得了自由身。
降將之中,劉鎮湘雖然頑固,還不是鄙視鏈的底端,最底端的是保密局特務。比如徐遠舉、沈醉。
五、鄙視鏈的底端是特務
大眾對軍統特務的了解與仇恨,要歸功于小說《紅巖》。
如徐遠舉、沈醉、周養浩等人,都是《紅巖》中的原型人物。
我們主要說說徐遠舉的遭遇。此人在1949年11月27日,接到毛人鳳的密令,對關押在重慶渣滓洞集中營的政治犯,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數百名中共黨員還沒感受到新中國朝陽的溫暖,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被俘虜后,徐遠舉起初拒不交待多年來殘殺中共革命志士的事情,直到許多被俘的保密局特務,陸續供認出屠殺罪行,徐遠舉才不得已慢慢吐露出殺害中共地下黨員的罪行。
周養浩(同是保密局特務)還曾指認過,徐遠舉親自策劃了殺害楊虎城將軍。徐遠舉無可否認。
徐遠舉自知過往所犯罪行太大,手段太下作,仇恨不易化解,與杜聿明、宋希濂、黃維這些戰將相比,身份地位尤其低下。所以在功德林改造時特別積極,悔過特別主動,說的話也極為誠懇,劉鎮湘罵他拍馬屁、沒骨氣,也不全是空穴來風。
正是由于他殺過太多毫無寸鐵的中共黨員,前幾次特赦的名單中都沒有他的名字。后來特赦中止,徐遠舉極度悲觀失望。他不像文強那樣善于排解情緒,終日郁郁不樂,終于在1973年春,因突發腦溢血醫治無效,在北京復興醫院去世。
沈醉后來談起徐遠舉,言語中似乎對他也有一些看法,認為他太不人道。
《紅巖》的作者羅廣斌、楊益言在沈醉特赦后,曾找沈醉了解當年中美合作所的一些史實。沈醉提到這樣一個細節。
江姐(江竹筠)被徐遠舉提審,江姐拒不招供。
徐遠舉是個極為粗野的人——這一特點周養浩在揭發材料里也說過,氣急敗壞地命令特務扒掉江姐的衣服。
面對禽獸一般的特務,江姐怒喝一聲:“不許你們亂來!”
徐遠舉得意地說:“你害怕了?那就趕快說吧!”
江姐怒目而視:“我是連死都不伯的人,還怕你們用剝掉衣褲的卑劣手段來侮辱我嗎?不過,我要告訴你,你不要忘記,你是女人養出來的,你媽媽是女人、你老婆、女兒、姐妹都是女人,你用這種手段來侮辱我,你侮辱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連你媽媽也在內,也被你侮辱!你不害怕對不起你媽媽、姐妹和所有的女人,那你就叫人來吧!”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斥責,直入心靈,哪怕有一點點人性殘存,就不能不動容。
晚年的沈醉
沈醉感到面上無光,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不要說不算個男人,就連做人的基本底線都要沒了。沈醉固然也是心狠手辣的大特務頭子,此時也著實被江姐教訓的再無顏面,他小聲勸徐遠舉說:“你就不會用別的辦法來對付她嗎?”
徐遠舉這才命令特務用竹簽插江姐的指甲,但頑強的江姐依然沒有招供。
善惡到頭終有報,當1975年所有國民黨降將遇赦時,回望他們的人生歷程,不知當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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