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轉頭已是菊花開

謝麗成

周圍似乎還沒有絲毫秋的氣息，結果，便立秋了。立秋之后，炎熱并沒有大的改觀，早上起來依舊燥熱。上班時擠上公交車，依舊是汗流浹背，更不用說等到下午下班時，太陽還熱辣辣地照著。

所以，故鄉便有“秋老虎”之說。每年立秋之后，還會有一周到半個月的炎熱天氣，甚至會有比夏天還炎熱的日子。這時候，如果要是在故鄉，母親便會告訴我，“要是下一場雨就好了，一層秋雨一層涼。”

傍晚忽然轉陰，刮起大風，夜幕降臨的時候，竟下起雨來。聽著滴滴答答的雨聲，覺得身上有些冷，一回頭，看見雨點正歡呼雀躍著跳上陽臺，就連忙走過去關了窗子。隔著被雨水洗凈的玻璃，我望向窗外迷蒙的世界。在雨中，樹木更蔥蘢，草地也更加綠，風吹過后，倒伏的小草又站了起來。遠山隱藏在雨霧中，高樓若隱若現，像極了仙境中的玉宇瓊樓。

盡管還有些炎熱，我想，這便是秋天了。這樣的季節，樹木無精打采地在烈日下暴曬，躲在樹蔭里的知了嘶啞著喉嚨歌唱，鳥鳴也穿過稠密的樹枝飄來，偶爾一陣風從林間吹過，便會覺得滿心的舒爽。這不是夏天所能遇到的，是秋天的饋贈。

這樣的初秋，如果是在故鄉，季節變化可能會更明顯一些。裊裊炊煙分開開始泛黃的樹葉，要到碧空和白云相伴，夕陽把老牛染成金色，池塘里波光粼粼，幾只鴨子撥弄出圓圓的韻腳。如果站在村子之外的公路上居高臨下看，會更加明晰。比起春天的盎然，夏季的蔥蘢，初秋的故鄉，整個村子會更迷蒙一些，總覺得霧遮云繞。其實，那是秋天的蕭索。

田野里，玉米已不再挺胸抬頭，它們懷里孕育著玉米穗，便低下頭，溫柔地做起羞澀的母親夢；花生也停止描畫碧綠的容妝，開始慢慢蒼老，等到莖葉枯萎的時候，地下的果實便會豐滿；大豆黃了，葉子漸漸脫落，只剩下一枝頭毛頭的孩子，它們躲在帳篷里酣睡，待到秋風漸涼的時候，準備蹦蹦跳跳著出去玩耍。初秋的田野，是一壟壟等待收割的莊稼，是三三兩兩拔草鋤地的莊稼人，一聲聲此起彼伏的蛐蛐叫，狗兒們撒著歡兒，公雞們則趾高氣揚三步并作兩步前往地里覓食。

在城市里，秋天的到來不易察覺，可并非沒有征兆。道路兩旁梧桐樹的葉子開始凋零，綠化帶邊上的薔薇慢慢枯萎，小區里的爬山虎爬滿墻壁，公園里的菊花結出花蕾。深夜醒來，會覺得渾身發冷，要趕緊抓起毛巾被裹在身上。這是初秋的問候，它拍拍你的肩膀，告訴你，秋天，真的來了。

初秋，大概是夏與秋的交替時節，上天給我們開的玩笑吧！以為它是夏，轉頭看去，竟是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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