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

　　從曾經的“談陽色變”，到如今的“以陽為榮”，這之間的距離到底有多遠？或許距離短得你想象不到。

寧波市總工會官方微信“甬工惠”近日發文，提醒應聘者和用工單位：企業招聘稱“陽過優先”“陰的不要聯系”，那么該操作涉就業歧視！

“甬工惠”列舉了近期發生的幾起案例：如北京一餐飲公司的招聘廣告宣稱，“優先招聘新冠康復者”；河北石家莊一酒店招聘前臺人員的招聘信息中寫明，“陽過的優先考慮”等條件；甘肅蘭州一餐廳則把“陽過或正在陽者優先”寫入后廚招聘信息……類似相關“陽過的優先錄取”等招聘條件，在社交平臺、招聘信息公眾號上出現，被指涉嫌就業“反向”歧視。

很顯然，反向歧視也是歧視。“陽過的員工”這種條件設定，對于“未陽過的員工”就是一種不平等。只不過這劇情反轉得如此之快，讓人猝不及防。這也正應了那句著名的歌詞：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在此之前，“進過方艙的不要”“陽過的不要”等言論，一度十分流行。這種專門針對新冠康復者的就業歧視，或許有其可以理解的原因：企業曾擔心就業者“復陽”，但現在反過來了，企業就怕就業者“不陽”。反正大部分人遲早要陽的，而且現在似乎很多人已經陽過了，那么招了一個未感染的，到時候陽了還要請假，不如直接招個“陽過”的。

這波操作，貌似匪夷所思，令人哭笑不得，其實背后是一種成本計算。這與某些企業招聘女員工要求已育的道理如出一轍。企業招聘宣稱“陽過的優先”，其用意不過就是用人單位，不愿意員工招聘進來，上班陽了還要請假。其最終目的，是想借機將陽的成本轉移給勞動者個人。這種“優先”的邏輯，說到底是一種利益考量。

當然，從“陽過的不要”到“陽過的優先”，板子不能僅僅打在部分企業身上。雖然企業前后兩種態度，看上去是“正反”兩面，但這種歧視，基本上都拿了身體健康說事，說到底是源于對疾病的恐懼。時至今日，無論從科學防疫，還是從就業權利而言，都是觀念和認知誤解帶來的焦慮所致。而這種焦慮，是長時間的疫情帶給人們的一種精神灼傷。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社會心理導致的后遺癥。

現在我們知道，新冠能治愈，被奧密克戎“陽”了，也不是那么可怕。但是，不能讓“陽”與“不陽”引發的歧視，成為反復發作的后遺癥，再來困擾社會生活中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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